白简的声音本就婉软，说慢了就更好听，“老师，茶好喝吗？”

季然举了举桌上的茶杯，“好喝，在美国可喝不到这么醇的中国香。”

季然展了展茶杯的盖子，送到嘴边喝了一口，“白简，我都没教你什么，改改称呼吧，我听着，自己都老了。”

白简低眸想了想，“还是想不出叫什么。”

季然看白简挺为难的，“就叫名字吧，我才大你八岁。”

我面无表情，心想真才啊！

白简答应，“嗯。”

季然把茶杯放回原位，“你是白简的同学，我也不叫你秦小姐了。”

我起了起嘴角，“好的。”

季然起身打开手旁的门，“来吧，我们沟通沟通。”

虽然进门没说几句话，却放开了不少，最起码不会怕季然。

季然拉着门把对白简说：“进来吧，你也学习一下。”

更让我意想不到的是，里面的屋子设计得很特别，前后装着最普通的两扇窗，窗台上是卷起来的两幅画，还有雪白色的窗沙，和外面的欧式设计完正不同。两张白座椅，随便放着。墙壁也粉刷成了纯白色。

门的对面是个半人高的方柜，喷了暗灰的漆，上面是一台老式留声机。方柜靠着的墙壁上，挂着一台不大不小的摆钟。

除了墙角的摄像头，所有的一切，都纯静自然，单单是站在屋子里，也会觉得很舒服。

“坐吧。”季然指了指那座椅，走到对面去开留声机。

白简关了门，站在了墙边。

这样的老唱片我爸也藏了几本，可这种民国时期的留声机我还是第一次见。

坐到椅子上，富有年代感的曲子慢慢想起，像是尤可里里和萨克斯在而边厮磨，可仔细听，又好像不是。

老唱片带着摆钟的声音，让心慢慢安静下来，我寻着声音望过去，摆钟的摆锤左右晃动着，慢慢地我闭上了眼，一切都那么安静，那么安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慢慢睁开眼，感觉沉睡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却瞥见白简坐在地上，额头深青地一块，她看着我，眼睛里都是慌乱。

我想站起身，才发展手里攥着一个扣子，我朝白简看过去，她的领口开着，领口的布料都是褶子，一个线头露在外面，顺着窗口的风，一颤一颤。

我迷茫地看向季然，他伸手按着我的肩膀，“不用害怕，没事的。”

白简低头不看我，站起身，推门先出去了。

我尤其讨厌意识中断，而我什么都不知道，其实不如说，我是害怕，“我可以看看监控录像吗？”

季然点点头，“可以。”

我们回到刚才招待我们的那间屋子，我坐到电脑前，点了回放。

我闭上眼睛之后，季然问我感觉怎么样，又循序渐进地问了我许多话，我回答着，突然皱死了眉头，季然问我：“怎么了？”

我猛地睁开眼，从椅子上弹起来，用我从来没有听过的声音，从见过的眼神，盯着季然冷笑，“精神科医生？嗯？”

季然退后一步，缓缓把手举到胸膛前，“冷静，不要急，冷静一下。”

我抬脚踹翻了对面的椅子，“冷静？你以为我愿意站出来吗？趁早放弃你的想法，不要逼我。”

季然紧忙退了一步，才没椅子砸到。

白简跑过来，“浅浅，不要激动。”

我扭头一把抓起她的衣领，“秦浅？你不是怕她吗？现在来装好人了？”再一松手，把她甩到了墙上。

我转身指着季然，“做融合治疗？趁早放弃你的想法，药物治疗也不需要。下一次，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说完拉过凳子坐下来，闭上了眼睛。

季然忙问她，“你是谁？”

她没有睁开眼，冷冷一声，“亚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