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媛月听了后,却笑着问:“哦?那么方小姐和梓榆到底有没有产生爱情呢?方小姐,究竟知不知道什么是爱情呢?”
江梓晗立刻接上她的话,看着方芷馨的那张脸,就想起宋佩玉那让她作呕的脸,心里尤为不爽,“爱情啊,是个很神奇很美好的感情,那是发自内心的。只怕方小姐是不明白的。”
方芷馨挑眉笑了笑,“你们怎么知道,梓榆爱的不是我呢?柳媛月,你知道,你孩子过世的那天那个晚上,梓榆在哪儿吗?你知道那天,梓榆在干什么吗?如果我告诉你,或许你就不会觉得你们之间有爱情了,你们之间只剩噩梦了。”
倾盆大雨的那天,孩子死去的那天,俨然成了柳媛月的噩梦,不愿触及的往事。
大雨,孩子的尸体,目击者的话,像一副副画面般,在柳媛月的脑子里闪现了一遍又一遍。
柳媛月的情绪变得激动起来,而方芷馨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从包里拿出一张机票,继续说:“柳媛月,我告诉你,那天,你的丈夫江梓榆跟我在一起,你知道吗?那天我回国,梓榆亲自来接我的,你知道吗?你要是不信,就看看这张机票,是不是八号的?!”
柳媛月含泪将那张机票拿起来看,手一直在发抖,日子清晰可见,确实是八号的,从法国飞到这里最起码十几个小时,那么算起来真的就是孩子死去的那天。这张机票多好的印证了梓榆跟方芷馨感情的开始,似乎也印证着柳媛月跟梓榆之间感情的破裂。
而江梓晗始终不信,夺过那张机票,然后狠狠的扔在桌上,冷冷一笑,“这张机票是真的,但飞机抵达A市的时间不一定,或许梓榆是在孩子过世前接的你呢?”
“江姐姐,别急嘛,我可还没说完呢,”方芷馨又打开手机,找到通话记录,给她们看,“八号晚上十一点我登机前跟梓榆通过电话,九号十一点半也通过电话,就是恳求他来接我的喽。晚上他又主动打电话给我,约我出去的。看了这个,你们总该信了吧?”
连江梓晗看了后,也只能陷入沉默,通话记录那么清楚的显示着,同时也显示出他们两人这两天电话频繁。只能担忧的看着柳媛月,生怕她看不开,做出什么激动的事。
此时的柳媛月却忽然镇定下来,不希望在敌人面前表现出一丝一毫的软弱,擦了擦眼角的泪,即便心里再痛苦,她还是很快进入冷静的状态,这是她自己逼迫自己的结果。看着方芷馨,问:“这能代表什么?能代表梓榆不爱我了吗?还是说,能代表梓榆爱你?不过是通话记录和一张机票而已,我这儿多的是象征梓榆对我好、爱我的东西,方小姐有兴趣看看吗?”
面对柳媛月突然转换方向,方芷馨有点错愕,她忽然觉得柳媛月并不是一般软弱可欺的原配妻子,听到这些她竟然这么快就能镇定下来?看着柳媛月那张白净的脸,其实那张脸并不美,但有着深深的平静和镇定。
她记得江梓榆曾当着她的面,赞过柳媛月,说她非常有内涵。那时,她们都还只是在上大学。
她原以为只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而已,她原以为就算再有内涵的女人听到这种事都会形同泼妇。却真的没想到会有这场景,一时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原本来之前,以为会有胜算的。
同样感到惊讶的是江梓晗,她和方芷馨一样,都没想到会有这场景。而回过神来的她,愈发觉得江梓榆选柳媛月做妻子,很有眼光。
这或许就是当初,江梓榆非要跟宋佩玉对着干弃方芷馨而选柳媛月做妻子的原因吧?!
忽然江梓晗被自己的疑惑吓了一跳。那么江梓榆到底是爱柳媛月而娶她,还是纯粹的为了柳媛月自身这种内涵够做江氏集团总裁夫人而娶她呢?
柳媛月看着方芷馨的样子,心底松了口气,又笑着说:“如果方小姐只是为了告诉我,梓榆在那天…去接你,那根本就无法证明梓榆爱的人是你。这种证据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因为我相信梓榆,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事跟你和梓榆两人经历的事,怎么能相提并论呢?”
方芷馨有点气,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柳媛月却直接拉着江梓晗就离开位子,临了还说:“梓榆一天不亲口承认他爱你,我就一天都不会相信的,你想让我相信,甚至想让我主动退出,你让梓榆自己来跟我说吧。还有,下次想约我直接打给我,我劝你别玩这种花样,梓榆最讨厌别人看他手机,替他做主。青梅竹马又如何,看来方小姐并不了解梓榆吧,还是说在国外两年忘了梓榆讨厌什么,喜欢什么了?当然,如果方小姐真的忘了,我可以提醒你一下。”
然后直接走了出去。
玻璃门关上的那一刻,柳媛月忍了已久的眼泪终于还是落下了,那样清晰的滴落在地上,眼前变得模糊,刚才的镇定和现在的脆弱形成鲜明的对比,江梓晗刚还想夸她几句,没想到又变成了原来的柳媛月。
原来,说到底,她终究还是介意的,介意刚才方芷馨说过的话。
江梓晗拉她坐进车里,柳媛月的泪再也止不住,她怎么可能当做毫不在意呢?她当然在意,而且非常在意,那天是她孩子死去的日子啊,她丈夫却去接另一个女人,甚至晚上不回家约那个女人,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当做没事发生一样呢。
柳媛月仔细想想,那个说会给孩子满满父爱的人,他真的对得起孩子吗?他又对得起我吗?
江梓晗既要顾她的心情,又要看着方芷馨会不会出来,她正想说话,却看见方芷馨出来,怕方芷馨看出什么端倪,连忙发动车子,掉了头,一踩油门,开到一条小道上,才停车。
看着柳媛月的泪,心情也很沉重,却还要故意开玩笑,“怎么刚才还镇定自若呢,这会儿掉‘金锞子’了?”然后伸手去接她的眼泪,“我可要接多点,然后好去卖钱。”
倒把柳媛月逗了一笑,眼泪却依旧止不住,“大姐就知道开玩笑。”
“那你跟大姐说说吧,刚才怎么那么镇定自若的?装的还是真的?”
“一半真的一半装的,主要还是逼迫自己的,”柳媛月把眼泪一擦,脸色憔悴,“主要跟她打心理战啊。”
“心理战?”
江梓晗脱口而出一句,转瞬又明白过来,柳媛月大学学的是教育学和心理学,想必对人的心理颇有研究。略带探究的看着柳媛月,心里起了一丝疑,“我似乎,懂了。”
柳媛月猜到她的疑惑,但并不准备解释,而是陷入沉默。
江梓晗也不多问,直接开车回到江家别墅。
门口停着江梓榆的跑车,柳媛月一看到,车子还没停稳,就下了车。
走进去。
正巧宋佩玉在跟江梓榆说:“出了家门,就有全城的人在议论江家和江氏集团,这样的情况再继续下去,只怕会影响到江氏集团所涉及的各行业啊。既然她已经回家,那开记者会的事就不容迟缓了,你这次得拿个主意,你总不希望江氏集团的股票下滑吧。不管她愿不愿意,你就要在她面前表明你的态度,别再迟疑了。”
柳媛月听到那个‘她’,想必是宋佩玉指的就是自己。站在门口,不说话,也不进去。
而说话的两人都没注意到柳媛月就站在门口,只顾着说他们的话。
江梓榆眼底闪过一丝决意,“嗯,我知道,您放心,这件事确实刻不容缓。”
“好好跟她说,她会理解的。”
“好,您放心,最多两三天。”
说完这事后,宋佩玉小觑了江梓榆一眼,说:“这江家上下流言不断,止都止不住,这可怎么办?总不好把佣人们全换个遍吧?有些佣人可是你爷爷那辈就在江家工作了的。虽然他们有时候会倚老卖老,但却是江家得力的佣人,江家交给他们来打扫干活,我们也放心啊。”
但对于这件事,江梓榆却不吱声。
宋佩玉继续说:“现在这流言还没传到你爷爷耳朵里,一旦传到他耳中,还不得发火啊。不怕别的,就怕他血压高,气坏身体。”故意压低声,“妈问你,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的?”
柳媛月心里一紧,紧张兮兮的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两人,宋佩玉居然也认为孩子不是江梓榆的,难怪会将自己的亲孙子推出去。想起那场景,她的泪又泛滥了,却挪不开脚,现在的她只想听到江梓榆的回答。
这一刻,她多希望,江梓榆能肯定一次。
当年,她之所以进不了江家的门,都是因为宋佩玉强烈阻止,江梓榆不敢违抗母命,所以他们两人再相爱,也只能同居,没有领证。
当年,她进江家的门,连盛大的婚礼都没有举行,更没有亲朋好友的祝福,也是拜宋佩玉所赐,也是以为江梓榆不敢违抗母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