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小月缓了一口气道：“张掌柜的自以为聪明，和府中众人一同出府便不会引起众人怀疑，可恰恰给柳娘一个活命的机会，还救了少夫人肚子的孩子，也就是今天的你，叶新。而柳娘也不姓柳，她之所以姓柳也是不敢有负当年少夫人的重托，从你的姓氏里化名而来，怕是想时时刻刻不要忘了叶家的大恩，好生将你抚养成人吧！”

“就凭这个？”叶新默然道。

月儿摇摇头：“不全是。柳娘前来回话的时候，我见她拿着蚕丝手帕擦拭过泪。贾业是贾府的老管家了。柳娘用一条蚕丝手帕也没什么，但那手帕样式显然已经陈旧，而且上面绣的不是什么梅花荷花，倒是一条随风摇曳的柳叶，想必你母亲生前之物，十六前特意留给你的，好让你记得祖宗姓氏。”

这时柳娘却忽然走进来，跪在县丞面前：“大人，要抓就抓我吧！新儿是我的主，可也是我的儿，都是民妇管教无方，一切的罪责都有我担。”

县丞听的明白，凶手必然是贾府的小斯，这个真名叫叶新的人，只是张掌柜和那个身份未明的人是怎么死的依旧是个谜。

叶新不甘心道：“即便如此，你也不能将莫须有的罪名扣在我头上？”

“莫须有？”吕小月冷笑两声，“正真无辜的人是郁明风和郁明德，还有被你杀死的养父贾业。你自以为你计划的天衣无缝，岂料贾业正好看见张掌柜的被官差抬出来时的死状。”

“贾府是陇淮县待的最长的大户，自然和县里各个镇上的大户都有交情。一定是贾业猜到了凶手极有可能是十六年前叶家的后人，回来质问柳娘。而你怕自己的身份泄露，将贾业约到贾府后花园一刀捅死了他，并将他藏在了贾府后花园的山洞里。”

“后来你见贾员外派人去找贾业，担心会引起贾员外的警惕，就趁着黎明之际将贾业带到了张记米店张掌柜的房里。张掌柜的家人和伙计都在前厅披麻戴孝，自然没人也不可能有人发现的了你。”

叶新道：“有何证据？”

吕小月白了他一眼，知道他不会轻易认罪：“你鞋底的红泥便是证据。昨晚镇上下雨，下了一夜，前日也下过，所以你和贾业鞋底必定沾有红泥，全镇只有张记米店和贾府两处有红泥，却是为何张记米店后花园里只有一个脚印。”

见叶新不语，月儿继续道：“你故意刮花贾业的脸就是为了掩盖他的身份，尤其是让贾员外认不出来。但你又怕没人知道贾业死了，才故意趁人不备，在米缸处弄了一个青龙血痕，倒是张记的人还是开火做饭。而你做这么多，无非是为了今天，好无声无息的结果了贾员外，好报了你的灭门之仇。”话毕，月儿便抬起眼，严肃的叶新。

柳娘早已伏在地上大哭起来，贾业对她而言，不止有当年的狠，也有平日的爱，她终是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