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这种情况我哪里还睡的着觉,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直到折腾到了后半夜,实在忍不住困意袭来,竟然模模糊糊的睡了过去。
躺在床上我睡的很轻,只觉得游离之际竟然有一阵冷风吹在我的脸上,猛然间我就睁开了眼睛,翻身坐了起来。
刚刚那阵冷风究竟从何处吹来的?我看了看窗户,是紧闭着的。就在我回头的一瞬间,不由得愣住了。
我的房门此刻居然是大敞开着的,我明明记得进屋的时候插栓锁了房门的啊!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忐忑,看着外面的院子里一片漆黑,无边的空洞像似要将整个人吞没。
我赶紧从床上跳起来,跑到门口打算重新栓好房门。走到门边,又一阵冷风迎面吹来,不知何时竟然有两盏灯笼从院墙外飘了进来。那灯笼是纸糊的,就那样空灵的飘在院子里,烛光很弱冒着幽绿色,还一闪一闪的,像是随时都会熄灭。
我看了不由得直冒冷汗,浓浓的黑雾模糊了我的视线,就在这时候黑雾里飘出来两个人来。我看得真切,那俩人脸色煞白,但是嘴巴鲜红,极其吓人,像极了剧里的小丑。
他们就那样木讷的飘在院子上方,就像幽灵一般。见此,我心里一咯噔,看来今天晚上八成又撞见鬼了。
我连忙一把将屋门闭上,只留有一个缝隙,屏住呼吸悄悄的趴在门缝间留意起院外的动静。
黑雾越来越大,我看见有一顶白色的轿子飘了过来,还有人抬着,数了数不偏不倚的八个人。看他们的扮相和之前那两人一般无二,都是奇奇怪怪的,哪还有半分正常人的模样。
就在我看的出神的时候,轿子的布帘突然被一阵大风吹开了,里面端坐着一个人。
那人一袭黑白色的缎子,云色布鞋,没有多余的花式。一头花白的头发整洁的绾于脑后,待到看清楚她的脸后,我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那不是我奶奶吗?
头七,她真的来了!
她看着我这个方向,眼角带着盈盈笑意,奶奶笑得慈祥,一如往昔。她对着我招了招手,难道她已经发现我了?想到这里我心里慌得厉害,奶奶已经死了,她来找我莫非真的是想带着我一起走吗?
见我不为所动,她竟然站起身走出了轿子。袖手一挥,使我猝不及防,房屋的大门再次被风吹开。
就这样,我彻底暴露在他们的视野里。她也正一步步的向我逼近,此刻的我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我看着她人虽然落了下来,可任然离地三寸有余,活脱脱的一个幽灵。
她站在我面前,慈眉善目的望着我一如往昔,我不禁有些动容。
她一言不发,向我伸出了手,我看着她鼻尖一酸,居然鬼使神差的牵了上去。
她拉着我刚走出没两步,一阵凉风挂在脸上,我一个冷不丁的惊醒了过来。
“她不是奶奶,她是恶鬼!”我使劲咬了咬自己的嘴皮儿,提醒着自己。
趁她一不留神,说时迟那时快我一把推开她,从她身边挣脱开来,顺手就近抄起一根挑水的扁担一脸警惕的看着她:“就你这鬼样子,也敢勾你小爷我,小爷泼你黑狗血扔你黑驴蹄子,让你有命来没命回去。”
“阿天!我是奶奶,我来看你了。我的宝贝孙子,奶奶是来接你的。”她看着我,淡淡道。
我冷哼一声,卒了一口口水,冷声道:“我呸,小爷我眼睛亮堂着呢,你这鬼东西休想唬我。”
她似乎不愿意再继续和我纠缠,扭头望着我,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弧度。我不禁呆住了,此刻的她眼珠子瞪的老大,我清楚的看见她的眼球凸起慢慢的充起一缕缕黑色的血丝,蔓延到整张脸,最后是全身。
原本慈祥的老太太顷刻间变成一个青面獠牙的厉鬼。她的皮肤溃烂的厉害,干枯的手向我伸了过来,我知道她想要掐死我。
抄起扁担便向她砍了过去,她速度极快,我根本打不着。
被她晃晃悠悠的厉害,就像是掉进了漩涡里,四面八方都是女人凄厉阴冷的笑声。我不由得开始慌了,握紧扁担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一通乱砍。
“你们这群恶鬼,看你们还缠着我儿子。”就在这时候突然一盆冷水劈头盖脸的向我浇了过来。
或许是院里的动静太大,惊动了我妈。她端起水盆本来是打算泼女鬼的,却一个不小心全泼在了我身上。但正是这盆水,才再次让我清醒过来。
“嗨呀!瑛子这些纸扎人可比先前那个厉害多了,已经不怕水了。”
舅公摇了摇头,急忙对着我妈道。
我心里一愣,原来是那些个鬼东西。
我妈也急得扔掉木盆儿,急道:“那咋整啊!那鬼东西还缠着我家阿天呢!”
“别急!”说着舅公便从兜里摸出了一捆红绳。
只见他东一捆,西一套,不过半分钟时间半个院子都是他牵好的红绳,像蛛网一样。
那个有着奶奶模样的纸人还在对着我步步紧逼,我拿着扁担极力反抗,可是却坚持不住了。
“阿天!别打了,快点往我这跑!”这时候,舅公急忙叫道。
我点了点头,又是一个侧身避开了她的攻击,转身就往舅公那边跑。可是到处都是牵好的红绳,我要一边穿过红绳,一边躲开她的攻击,速度降低了不少。
突然,我感觉自己失去重心,一个劲儿的往后仰,费了好大的功夫才稳住阵脚。
这时候舅公牵着红绳跑了过来,死死的缠住了纸人扯着我衣裳的手。借此机会我一扁担砍过去,果然,她撒开了。
看着她已经被困在了红绳里,我这才缓过一口气来。
舅公拍了拍我的肩膀,问道:“没啥事儿吧!”
“没事儿!您确定这些个细长的绳子绑的住她?”我舔了舔干裂的嘴皮子,摇头应道。
“我那是阵法!”
就在谈话间,那十来个犹如小丑模样的纸扎人却涌了过来。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颗心再次悬了起来。
“爸,有火吗?”我头也不回的问道。
还不待我爸回答,舅公便急忙道:“没用的,那个人的道行远超出了我的想象,这些纸扎人水火不惧,难应付的很。”
又是那个人,那个人究竟是谁?竟然一次又一次的想置我于死地。
望着那些涌来的鬼东西,我惊魂未定,他奶奶的,莫不是今晚要将命交代在这儿了。